搬家师傅吕红军：这份艰辛需要理解

8日上午9点，已是烈日炎炎。

在福州市台江区工业路嘉福小区门口，一辆印有“大众搬家”字样的小型卡车正准备出发。司机从车内探出头，对刚刚赶到的记者说：“刚接了活，在万达广场，现在就得去。”

司机名叫吕红军，40岁，河南人，现受雇于大众搬家公司，是一名有着10年搬家经验的“老”师傅。吕师傅来福州已有13个年头，刚来的时候，干过水管工、空调拆装工，后来老乡介绍他从事搬家工作，不知不觉一干就是10年，按吕师傅的话说，“从事什么工作也是一种缘分”。

小卡车里没有空调，外面的热风直往里灌，让人全身潮热，汗水不知不觉往外冒。卡车开进位于台江区金融街万达广场的停车场，吕师傅和工友们就忙开了。这次的活是要将商场里50个手机陈列柜搬到位于中亭街的一个仓库，一车每次装运9个陈列柜，6个工人一起工作，不停地搬，也要一直忙到傍晚。

从商场到停车场，来回跑几趟，吕师傅和工友们早已汗流浃背，湿透的白色T恤紧贴在背上，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，谁也顾不上擦一下。

“完成这个活，一个工人的收入差不多三四十元，实实在在是挣辛苦钱。”吕师傅一边说，一边用胶带把每个柜子的推拉门固定好。“搬运这活不只费力气，更要赔小心，像这样的柜子，要特别注意门锁钥匙、电线等零碎物件的保存。磕磕碰碰什么的都要尽量避免，要是哪里刮到了，就算只有一点点，顾客都会不高兴，有时还会引起纠纷。”

在开往中亭街的途中，吕师傅和记者聊起干这行的感慨：“很辛苦，还常常不被理解，钱也挣得不多。有时遇到态度差的客人，让人付出了劳动还心情不好。还有些客户，不跟我们说明实情，欺骗我们，这是最让人难受的。”

吕师傅举了几个例子，有次出活，一个客人住在20号楼，打电话时却说住在5号楼，搬运距离远了不少，价钱却不愿多添些。

最常见的是明明一车装不下，客人还一再要求多装，想以此减少趟数降低价钱，“其实一车装多少能保证安全都是有讲究的，我们不会故意少装，但大部分顾客不理解，对我们不信任”。

还有一次，顾客说好一车一趟230元，拉了4趟本该付920元，可搬完之后，顾客不认账，好说歹说才给了400元。“这样的事经常碰到，我们一般一趟车都是两个工人加一个司机，累一天刨去运输成本等，每人也就挣那么多。打工不容易，那种不理解和冷漠实在让人难受。遇上客气的顾客，即使让我们多受点累，心里感觉也好多了。”

光看着师傅们机械地搬运、装车，几个来回，记者已感到疲乏。这么热的天，能否适当提高工钱呢？吕师傅露出无奈的笑容：“天气再热，也没办法，怎么可能要求加价？除非是因为搬运的难度太大，才会和顾客商量。”

临近正午，师傅们还在继续忙碌，没有休息的打算，喝口水也是匆匆忙忙。吕师傅告诉记者，时间宝贵，早点完成工作才能多接点活，顾客也有他们的安排，没法按时吃饭是常有的事，“今天的活不算最累的，其他人还可以在运输途中休息一下。有时要走楼梯上下好几层，再在太阳底下不停来回搬十几趟，那才叫累”。

吕师傅坦言，现在大部分搬家公司的处境都很尴尬，公司固定开销、工人工钱再加上广告费用等投入的提高，保本已是幸运。据他透露，福州的搬家生意越来越不好做，就其所在的大众搬家公司来说，原来也颇具规模，有6辆卡车，较多的固定工人，而今已经卖掉了4辆车，固定工人也所剩无几，多数时候得根据接活的具体情况联系临时工帮忙。

“我干这行已经10年，体力也吃不消了，得换换工作了。”说到今后的打算，吕师傅说：“以后我打算开个小店做生意，我会回老家开店，和家人在一起。这些年老婆不容易，每次想多寄些钱，她都坚持不要，总是说让我自己多花点。儿子17岁了，给他零用钱他也省着花，很懂事。”说到这里，吕师傅露出了笑容，正午的阳光照在他沧桑的脸上，汗珠晶莹。